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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登仙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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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咚咚咚”沈重的聲音不斷地響起,像是密集的鼓點。

灰燼傀儡巨大的自重使得它們的奔跑如同慢動作一般,雖然速度不滿,但是因為滑稽的外表讓他們顯得有些笨拙。

蘇和紮了個弓步,身體如箭一般射了出去,穿過第一個灰燼傀儡的身體,劍氣隨之將其斬滅,灰燼傀儡轟然倒塌,地上果然又出現了一道銀色的紋刻。

蘇和並沒有再次攻擊正在重生中的灰燼傀儡,而是徑直奔向了一個灰燼傀儡,同時灰燼傀儡們也正在奔向自己。

“唰唰唰”秋明不斷地的揮舞著,大量的真氣肆意的狂瀉著,肆虐的劍氣撕碎著一具又一具傀儡的身體,一只又一只的灰燼傀儡倒地,但是很快又站了起來,完好如初的向著蘇和湧來。

數十道銀色紋刻接連的鉆入了蘇和的體內,腦內的信息變得清晰了起來。

蘇和身形定在了原地,一種奇怪的法則牽引著蘇和的身體,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強行動了起來,身形如藍色的鬼魅從第一個灰燼傀儡斬到了最後一個灰燼傀儡,然後瀟灑的收劍。

所有的灰燼傀儡都齊腰被斬成了兩截,上半身緩緩地從身體上滑落,藍色的星屑從切口處溢了出來。

“哈哈。”蘇和驚喜的大笑了起來,沒想到這些傀儡的身體中居然記載了劍術,看這個威勢,恐怕也是屬於仙法了吧。

這個意外的收獲讓蘇和打起了精神,就算不能找到名器,僅憑這個仙術的價值,這次仙跡之旅也算是值得了。

若是不停地痛宰這些傀儡,再多掌握幾個劍術,等實力上去了,以後行走天下的時候,豈不是大好河山任我游了嗎。

想到這裏,一顆顆小星星從蘇和眼睛裏冒了出來,仿佛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。

“得起個名字。”蘇和看著那溢出的星屑,似乎得到了結果。

“要不叫做星星斬吧。”想想卻又不妥,因為星星斬喊出來實在太沒有氣勢了,更可能引起對方的嘲笑。

“不行,沒有氣勢,叫做星辰斬吧。”蘇和很是滿意自己的才華。

輕撫著秋明的劍鞘,似乎在詢問秋明的意見,秋明能夠承載的力量也是出乎蘇和的意料,當然秋明並沒有器靈,無法回答蘇和。

人是分境界的,武器也自然是分等級的,最低等的是普通鐵匠鍛造的武器,再者是名匠鍛造的武器,一些古器要比名匠所鑄之前要好上一些,然而再高一個層次則是聖者灌註了偉力的武器,稱為聖器,最後一個層次則是神器,以神靈的神骨或者其他稀有材料築造的曠世神兵。

仙器不在其中,因為仙器是獨一品的古怪武器,大多有著特殊的效用。

秋明顯然不是聖器,但是卻可以承受的住仙力,雖然只是絲絲點點,但是也遠遠高於一般的古器。

灰燼傀儡並沒有這麽輕易地被斬殺掉,而是同樣的在空氣中抽出灰燼的能量修覆著身軀。

很快,那些被斬成兩截滿地躺著的灰燼傀儡再次站了起來,機械地向著蘇和繼續走來,仿佛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。

蘇和再次抽出秋明,卻並沒有繼續使用星辰斬,因為自己還沒能熟練地掌握星辰斬,耗費的真氣也過於多了,以自己的真氣容量,能夠施放兩次已經是極限了。

所以蘇和放棄了使用劍術,跟這些灰燼傀儡近身纏鬥了起來,雖然這些灰燼傀儡攻擊力巨大,又有著修覆身體的方法,幾乎是不死的。但是行動卻是十分的緩慢,對於使用輕劍的劍客來說,簡直就是任由宰割。

憑借蘇和的速度,若是誠心想躲的話,灰燼傀儡幾乎不可能對蘇和造成傷害的。

“砰”蘇和被灰燼傀儡按在了地上,身體深深地嵌在了大地中,周圍的的土地都寸寸的皸裂了開來。

灰燼傀儡的力量將蘇和的連人帶劍的沖擊力一起接了下來,反而將蘇和按在地上摩擦,似乎與蘇和之前所想的有點點不一樣。

蘇和終於切切實實感受到了灰燼傀儡的力量。

劍光四溢,灰燼傀儡的手臂轟然的炸開,蘇和從大地中爬了起來,還沒有定神,卻又被擊飛了出去,蘇和的胸腔癟了一塊下去,肋骨斷掉了幾根。

蘇和運氣強行將氣血鎮壓了下去,握著秋明再次沖了上去,運轉起了天罡九變,全身金光大漲,照亮了周圍方圓幾丈的空地。

但是這些灰燼傀儡並沒有受到天罡九變一絲一毫的影響,機械地向著蘇和奔跑了過來,雖然灰燼傀儡還是和剛開始一樣,並沒有什麽變化,但是周圍空氣中的灰燼卻稀薄了許多,視野也隨之開闊了起來。

“難道?”蘇和腦袋靈光一閃,心中暗想道,推測到灰燼傀儡的自我修覆建立於周圍空氣中的灰燼上,只要等到灰燼慢慢散去,應該就可以徹底擊殺灰燼傀儡了吧。

瞬間全身都充滿了力量,真氣瘋狂的傾瀉著,秋明暴漲的劍氣鋒利無雙,輕松的就讓灰燼傀儡缺肢斷腿,破壞著他們的身體,將他們的肢體不斷的蘇和依靠著速度在灰燼傀儡之上,自由的穿梭在灰燼傀儡之中。

但是好景不長,隨著體力的不斷消耗,蘇和最終還是慢了下來,灰燼傀儡緩慢的速度漸漸跟得上蘇和的節奏了,一記又一記重拳不斷地朝著蘇和砸來。

體表的金光輕易地被灰燼傀儡的重拳轟擊下輕易地被撕裂了開來,砸在了蘇和的身體上,一個個巨大的拳印將蘇和的身體砸的不成人形。

巨大的痛楚從身上傳來,蘇和的大腦已經無法再清晰地思考了,因為身體中的大部分的骨頭都碎成了殘渣,有的碎骨還透過蘇和的皮膚刺了出來,慘烈程度可見一斑。

蘇和被灰燼傀儡的重拳所攜帶的拳風轟了出去,重重地摔倒在地上,拖出了一長條的印子。蘇和的意識已經無法掌控身體了,但是肌肉的記憶還是讓蘇和一個鯉魚打挺再次站了起來。

體力和真氣的雙重匱乏,讓蘇和感覺渾身說不出來的難受,好像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氧氣一般,加上尚未痊愈的傷口在劇烈的運動下又裂了開來,胸口的血痂又溢出了鮮血,再加上新傷,蘇和的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,已經將要達到生死的邊緣了。

“沒想到,今天看來是要交代在這裏了。”蘇和苦笑的看著慢慢逼近的灰燼傀儡們。閉上了雙眼,摒住了呼吸等待著灰燼傀儡的重拳的到來。

“不,我要活下去。”蘇和的內心莫名的被求生的欲望點燃,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,怎麽能倒在這裏呢。

“我還不能就這樣死去。”

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灰燼傀儡們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原地,好像都被施了靜止的魔法一般。

“難道?”

“不會這些灰燼傀儡都是靠著呼吸來辨別敵人的方位吧。”蘇和猜想道,於是蘇和用力的哈了一口氣,果然灰燼傀儡們又開始動了起來,蘇和一摒住呼吸,灰燼傀儡們一刻就失去了目標,靜止了下來。

“果然。”蘇和心想道,這個禁忌的設計者也是揣測進入者的內心,普通人來到這個劍冢,第一想法便是像蘇和那樣去觸碰那些風化了的長劍,風化的長劍化作空氣中濃重的灰燼,而這樣就會引出灰燼傀儡們的出現。

灰燼傀儡們出現後,一定也是像蘇和那樣,不是逃跑便是硬拼,兩者無論任何一者都不能避免呼吸,所以便會引來灰燼傀儡們無窮無盡的追殺。

蘇和想到這兒出了一身冷汗,這完全是仙人的一種惡趣味,居高臨下用人性俯視著這些貿然闖入的人們。

還好內息術是一門比較常見的技巧,蘇和憑借強大的內力,強氣息平穩的固定在身體之中。

通過內息的時間來先穩定自己的傷勢,一些沒有的碎骨被強行排出體內,鮮血不斷地從身體上的傷口中流出,將大地澆築成了暗紅色。

這些鮮血大多是體內的淤血,雖然排除體內對身體有益,但是鮮血畢竟是人體重要的組成部分,大量的排出幾乎讓蘇和有一種被抽幹了的感覺,口腔再也沒有多餘的水份分泌唾液,幹涸的嘴唇裂了開來,溢出了一條又一條裂隙,翻出來裏面有些發白的血肉。

雖然暫時沒有什麽生命的危險,但是此時的狀態可以說是離死也差不了多遠了。

血液的缺失導致蘇和全身冰涼,手腳發麻,頭腦發昏,很快便進入了一個虛弱的狀態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蘇和的真氣與體力都恢覆了大半,真氣充盈的酥麻感將蘇和喚醒了,張口便大口的呼吸著,但是很快便想到了還沒有解決的灰燼傀儡,立刻屏住了呼吸,已經開始奔跑的灰燼傀儡又倏爾停了下來。

“還好還好。”蘇和拍了拍胸口,心中暗道。

超乎常人的恢覆能力讓傷口再次凝固了起來,碎了的骨頭都開始重新生長了起來,麻麻的感覺遍布著全身。

可是這麽短暫的時間內又能回覆多少呢?

蘇和掙紮的想要站起來,費了好大力氣才拼湊到一起的完全碎裂的膝蓋,哢哢幾聲再次碎裂了開來,蘇和一頭栽在了地上,脊椎差點沒又承受的住,裂開了一道又一道的縫隙。

“救命啊。”蘇和無力地擡起了手臂,心中悲愴的吶喊道。

既然無法站起來,蘇和原地捏了一個劍訣,斬碎了一具傀儡,銀色的紋刻穿過地面再次進入了蘇和的體內。

蘇和的身體受到了銀色紋刻的滋潤,開始恢覆了起來。

一道又一道的劍芒飛射了出去,擊穿了一具又一具的傀儡,紋刻不斷地湧入蘇和的身體,蘇和的傷勢以驚人的速度愈合著,但是真氣消耗的速度也十分的快,丹湖在高溫下不斷的蒸發。

很快蘇和便大汗淋漓的躺在了地上,等待著真氣的慢慢恢覆,也給自己暫時放放松,時間並不是十分的緊迫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出現錯覺的緣故,蘇和身體的恢覆速度要遠快於在仙跡之外。

也可能是因為天空中總是灰蒙蒙的,所以無法判斷時間的流逝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蘇和這時終於能夠憑借自己是雙腿站了起來,提著秋明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傀儡的面前,一陣慘無人道的殺戮之後,一具傀儡終於無法繼續恢覆,碎落在了地上,變成了土地的一部分。

周圍空氣中的灰燼濃度淡了下去,幾乎到了肉眼不可察覺的地步,沒有了空氣中的灰燼的加持,灰燼傀儡猩紅的雙眼漸漸黯淡了下去。身體也更加的暮氣沈沈,像是腐朽了一般,行動也更加的緩慢,幾乎停滯不動了。

蘇和身上的衣物也破損的不像樣了,露出了上半身壯碩的肌肉和兩邊胸口猙獰的傷口,蘇和看了看自己的傷口,自嘲的笑了一下:“兩邊都開了花了。”

蘇和久違的再次提起秋明,將僅剩的所有的真氣註入了秋明,點點明亮的星屑從劍身飄散出來,藍色的真氣包裹著秋明,與對面黑色的灰燼傀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“星辰斬。”蘇和的身體如鬼魅般向著灰燼傀儡沖了過去,極速的穿過了灰燼傀儡的攻擊縫隙和體型之間的空隙,完成了斬擊。

收劍入鞘,蘇和撩了撩頭發,十分享受這一個時刻,星辰斬的劍氣這時也在傀儡上綻放了開來。

藍色的劍痕在灰燼傀儡們的身上炸了開來,這次灰燼傀儡並沒能再次從空氣中抽取足夠灰燼修覆,紅色的內核變成了如星屑一般的藍色。

體表的鎧甲也綻出了密密麻麻藍色的裂痕,最終爆了開來化作藍色的星屑飛舞在天空中,禁忌也隨之解除了,劍冢再也不是浩無邊際的平原,而是塊百丈左右的平原。

“哈哈哈,還以為要死掉了呢。”蘇和坐在地上大笑道,笑著笑著不知為什麽流出了一滴眼淚。

數十道銀色的紋刻鉆入蘇和的體內,腦袋中信息不斷地完整,充實了起來,但是蘇和卻無法從中得到第二個劍訣,總覺得少了點什麽信息。

所有的灰燼從地面漂浮了起來,凝聚到了平原的正中央,然後不斷地無規則的壓縮,最後消失在了平原的正中央,一柄黑色的長劍直插在灰燼壓縮的地方。

蘇擇拖著殘破的身體邁向平原的中心,布滿黑色塵埃的大地像是褪色了一般,變成了土黃色,所有的黑色都被這柄長劍給吸收了。

蘇和一蹦一跳的走了過去,右手一把抓住劍柄,一股溫婉舒適的氣息立刻從長劍上傳來,蘇和全身都為之一暖,在蘇和入手的第一時間有種錯覺,好像摸到了皮膚的感覺。

長劍長三尺,通體黑色,劍柄刻著朱雀的花紋,朱雀的嘴中含著一塊透明的寶石,如同琉璃一般。

劍身刻著一長串古老的文字以及繁瑣而神秘的花紋。

蘇和並不認識劍身上的文字,所以也不知道這柄古器叫什麽名字。

但是從入手的質地來看,品質應該是略高於秋明的,畢竟是仙跡中的遺物,勉勉強強能夠算作仙器吧。

蘇和輕輕一提,難以想象的重量從劍柄上傳來,一根根紅色的如同血管一樣的紋路浮現在地表,附著在了劍身上,仿佛大地在孕育這柄劍一般。

“啊。”蘇和怒吼一聲,再次握住了劍柄,想要將長劍從大地中抽離出來,那些紅色的紋路同樣隨著漸漸被拔出來的長劍隆起。

最後根根斷裂,長劍從大地中徹底脫離了開來,蘇擇猝不及防,摔了個人仰馬翻。

“既然你是我擊敗灰燼傀儡而得到的,那麽就叫你灰燼吧!”從地上爬起來的蘇和有些中二的對著長劍說道。

反正也沒有人商議,蘇和依舊如此草率的就決定了這柄長劍的名字。

因為沒有劍鞘的緣故,蘇和只能將身上的餘下布條將灰燼包裹了起來系在後背上,之前似乎視野被屏蔽了一下,此時再次打量四周的時候已經與開始時大不相同了。

劍冢的前方一座巍峨的大山沖天而起,矗立在平原的盡頭,幾乎遮住了半面的天空,大山十分的陡峭,山頂隱隱約約露出了宮殿的一角,畢竟是仙人故居,山間雲霧繚繞倒是有一番仙境的味道。

山間隱約可見的還有一條彎曲回籠的山道,山道上還有幾個在走動的人影,而劍冢與大山的接壤的地方有著山道的路口。

蘇和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慢慢地向著山道走去,剛剛開始的試煉便浪費了蘇和許多時間,看著山間稀疏的在走動的人影,想必已經有不少人走到了蘇和的前頭。

山道的入口有一塊青石的石碑,石碑上刻著三個蒼勁的大字,旁邊還有一行小字。

但是很無奈的是蘇和不認識這奇怪的文字,不像是大陸現行文字中的任何一種,但是並不影響蘇和的判斷,因為以蘇和的才智大概都能夠猜得出來了。

“山道口,小心有落石傷人。”

登仙路,九曲回腸始見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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